歲歲年年燕歸來優美散文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來這里，我問燕子你為啥來，燕子說，這里的春天最美麗……”，這首兒歌陪伴我走過了幸福的童年時代。每當早春時節，只要一看到陸續從南方飛回的精靈們，我都忍不住吟唱起來。

　　自小老師就告訴我們燕子是益鳥，是人類的好朋友，所以，兒時上山打彈弓總是瞄準麻雀，從不傷害燕子。長大后，深入了解到燕子自古就是文人墨客吟詠的對象。劉禹錫在《烏衣巷》一詩中寫道：“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由此可見，燕子不似一些凡夫俗子般嫌貧愛富、貪圖富貴。我家過去的老宅瓦檐下有個不小的燕巢，我坐在門口寫作業時，經常一抬頭就看見了它們忙碌的身影，還有雛燕不時探出頭來張望。于是，燕子在空中飛翔，我便和伙伴們一起去河灘上放風箏；燕子南去的時候，母親將熬夜趕織的毛衣穿在了我身上。冬去春來，燕子們又回到了故居，始終不棄。只是如今，我們舉家搬遷，老宅易主，不過，我想那一窩燕子一定還在吧！

　　分配去鄉村中學教書的那段日子，我整個人很是壓抑。給學生上完語文課，總要搬來凳子坐在宿舍前的走廊上漫無目標地四望，腦中亂成一團。一日，一個調皮的學生用石子打下了宿舍窗外檐頂上的燕巢，幸好燕子出去覓食，才不致同遭橫禍，可回來時不見了家，慌忙地在窗外來回低吟、盤旋。我狠狠訓叱了那個學生，連許多同事也認為我有些小題大作了。過了幾天，突然發現那個被破壞的燕巢居然又完好無損了。按照我的想法，這些燕子是該易地而居的，既然這里的環境不適于生存，可它們居然留下來重建了家園，像是用行動在詮釋什么是故土難離，什么是不輕言放棄。燕子況且如此，那么人呢？不是更不應為挫折所擊退，被困難所嚇倒了，只要生活還在繼續，就一定要昂首挺胸、坦然面對。我一下蘇醒過來，日子變得充實了，每天起個大早鍛煉身體，閑暇讀書寫些詩文，高高興興走進課堂，快快樂樂和學生聊天，像燕子修復燕巢一樣，重建著自己的精神家園，而且，我還告訴自己：無論身居怎樣的環境面對如何的磨難，都不能忘記理想、丟掉理想。從此意義上講，燕子曾是我生命中的良師益友。

　　然而，如今在都市想見到燕子竟成了不易的事。高樓擠壓著頭頂的天空，奔馳的汽車瘋狂地排泄，人在烏煙瘴氣的環境中變得浮躁不安、甚至變態扭曲。樹成為一種點綴，綠色像是一種裝飾，燕子沒有城市戶口，宛如一個孤獨的過客，每年匆匆地從城市頭頂上擦過幾縷陌生的痕跡。一些城里的孩子來到鄉村踏青或者春游，看到背負剪刀裁剪春色的燕子竟興奮地尖叫，看！燕子，那是燕子！多么可悲，真不知是我們拒絕了燕子還是燕子拒絕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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