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的散文

　　自從家里的新門樓用紅褐色的瓷磚砌好之后，每天早晨一打開大門，我就發現南門墩里側高出地面五六寸的地方有一片水珠開始下流的痕跡，這痕跡一直向下垂落在門墩旁邊的水泥地面上，打濕出一個巴掌大小的坨兒。一開頭門，這個濕坨兒簽好就端端地展現在人的眼前。我心里清楚，這絕不是有人在那兒潑過一丁點水而造成的濕坨兒，這是陌生狗狗在這兒留下的尿漬。

　　我家的門墩說是門墩，卻是跟門樓修建成一體的，只是在該安置門墩的位置裝了一塊繪有石獅子的長方形瓷磚而已。這樣說透了，狗狗的尿漬是灑在我家門樓南半部分的里側。

　　也算是我懶得收拾，每當鄰居們早晨都端著飯碗聚到我家門口來用早飯的時候，我們一家也出來跟大伙邊說邊吃。這時候冷不防看見那塊狗狗的尿漬，都反感地悄翻白眼，極力地壓制著發自內心的惡心。

　　這東西其實是收拾不及的。村里散養的狗太多了，它們隨便到讓人淬不及防的地步。好像是討好地走到你家的門前，卻猛地轉身，抬起一條后腿，還沒來得及發出什么聲音，墻上便濕出一塊，進而濕處很快延伸到地面。

　　我起先把狗狗們的這種討厭行徑視做骯臟。后來在村中隨便行走，發現好多農戶頭門口的墻壁上都有與我家相同的情況，反感情緒便隨之漸漸地淡漠了，對狗狗們的各種作為都見怪不怪、熟視無睹。

　　我不是生物學家，不想研究那些可愛的狗狗們為什么從來喜歡往墻上撒尿？可我一直在思索隨著時代的進步發展，人們為什么越來越喜歡養狗，而且給予狗狗們有甚于人的照顧和關愛？像我家，狗狗從來比人吃的還要高級，我吃的一些飯食分給狗狗，它一看不是自己喜歡的食物，生氣地轉身就走。然而婆婆一直的觀點是：“不喂狗造罪！”于是通常按它的意愿把它喜歡吃的食物做給它吃。

　　然而每當村里來了要飯的，他們已饑餓得步履蹣跚、面無血色，好像馬上就要落下眼淚，然而挨個走過一個村子的人家，卻極少有人舍給他們一碗開水！恰當的理由是：雖然同是生命，但這些人可能有傳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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