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之殤散文

　　今天去煙雜店買煙，偶見櫥窗里擺出了多類品牌的外煙：七星，萬寶路，卡斯特，還有三五。其實煙雜店經營一些“免稅煙”并不稀罕，煙店老板普遍曖一昧，平時都藏在小店深處，有人問詢外煙有否，才敢怯懦地掏出來的。今天是江南人的“冬至夜”，掌柜便諳了逢年過節查查松懈的“潛規則”，堂而皇之地讓這些平時少見的寶貝們登臺了。

　　本來突然瞅見這么多外煙，已經足以讓我這鐵桿外煙迷興奮好一陣子了，更要命的是，還有黃|色包裝的老版三五！老版三五煙，不知承載了我多少青春的悸一動和青年的狂一熱。上課前來一枝，放學后來一枝，翹課時來一枝，碰到“對路”的校友贈一枝；心情開心時一抽一一枝，吸一入的是滿胸的喜悅，心情失落時點一枝，吐出的是滿腹的牢騷。剛學一抽一煙的那會，就是一抽一的她，為了她，醉了一整夜，吐了一整夜，第二天很多同學都爭相譏問我：煙醉啥滋味？事實證明，原來愛一抽一三五煙，常一抽一三五煙，狠一抽一三五煙，恰恰印證了我的倔強。

　　踏出校門，步入社會，我放棄了一些男朋友，也拋棄了一些女朋友，但未曾背棄過她。我曾對她說：只要你不變，我對你的鐘愛也不會變。可是，天意弄人，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她突然換上了新衣，在陽光的照射下，光彩熠熠，姿態動人，黑色的新衣，透著高貴奢華的光。當我點燃她的時候，我感受到一種暴躁，一種驕縱，一種新舊交一融的不和諧。你變了！我走遍大街和小巷，總也找不到原來的你，原來的黃衣！

　　一別經年，在這寒冷的日子里，得遇故人，又會是怎樣的一種心境呢？親愛的三五，我唯有毫不猶豫地把你帶回家呀。讓我與你敘敘舊，讓你在我身體里感受我這么多年快樂的，悲傷的境遇，以及那些無味的，有味的故事。

　　當老板遞上那盒煙的時候，我的手分明在顫一抖，因了久久不能平復的激動。當她到我手中的時候，我感受到了一種滄桑，一種古舊。老版三五，你現在有多老呢？是否從我年少輕狂，少不更事的年代走來？你定會給我帶來驚喜的，為我訴說一段被遺忘的時光。

　　撕一開外膜，打開煙盒蓋時，十分費力，可能是因了年份久了的原因吧，使勁掰一開，盒蓋上竟然沾上了盒縫處的紙皮。當她重見天日之時，空氣中飄蕩著淡淡的霉味，點燃，一抽一吸，除了一個“霉”字，別無它字形容。原來逝去的時光不曾保鮮。這些霉，像是發黃了，發霉了的舊相片，破舊，卻真實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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