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雪的散文

　　辛卯年的冬季顯得有些漫長，竟然延伸到壬辰年的農歷三月。農諺說“二月莫把棉衣脫，三月還下桃花雪”，今年還正應驗了呢，春分節氣才過一天，農歷三月初一早晨一開門，卻見一片白雪皚皚的景象。倒真迎來了一場罕見的三月雪。“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是四大喜事，久旱迎飛雪，還真讓人喜出望外呢。

　　“麥蓋三層被，枕著饅頭睡”。誰知整整一個冬天，連一片雪花都沒見著。莫說“三層被”，連條“床單”也沒鋪上。冬眠的麥苗在寒風中靜靜地躺著，不吃不喝，不生不長，一面酣睡，一面做著惡夢。有一些葉片漸漸發黃了，好在去年秋末冬初，雨水充足，麥苗冬眠前腹內蓄存的水分滋養著根系。村民們仰頭望天，天好高，好空，不見飛鳥，少見白云，真是“天空”啊!不是說“地球變暖”了嗎?何以氣候反常，來了個沒完沒了的倒春寒。“新聞聯播”后的“天氣預報”節目，成了人們眼巴巴關注的熱點，一片樹葉般的山西版圖，總是鑲嵌著花瓣似的太陽。電腦上查，手機上看，日日想，月月盼，總也見不著“白雪公主”的影子。“單相思”讓人們漸漸由失望變得焦燥不安起來。

　　俗話說，“干冬濕年”。兔年的臘月二十三過罷，龍年到來之前，還真飄了一兩回小雪花，薄得像片白紙，滿院里的雪掃在一起，堆個小雪人都費勁，這個“兔”去“龍”來之年，也就“濕”了一下。“白雪公主”似乎只對南方情有獨鐘，南方沿海城市富庶啊，“白雪公主”也這么“勢力”嗎?“花無百日紅，天無百日晴”，當上帝吊足了北方人的胃口，當人們望眼欲穿而終于不抱希望的時候，“白雪公主”終于露面了，雖說姍姍來遲，罩著一層面紗，還是勾起了村民們窺視的欲望。天氣預報員像婚禮的司儀，預告“公主”就要到了。人們懷著敬畏仰起臉來，霧蒙蒙的天上，“白雪公主”忽隱忽現，“猶抱琵琶半遮面”，那慢悠悠飄落的雪絲，是“公主”臉上的粉妝嗎?那點點細雨是“公主”為村民們的癡情而感動的淚水嗎?“白雪公主”終于“千呼萬喚始出來”，紛紛揚揚，天女散花般漫天飛舞了。風不動，枝不搖，那雪簾咋齊刷刷向西傾斜呢?你剛在院里掃的一條小路，一回身，已被雪花覆蓋了;花貓從雪地上走過，踩出碎花一般的雪窩，頃刻便不見了印跡。

　　好雪知時節，姍姍隨春來。一夜雪落無聲。山野村莊銀裝素裹，山披雪衣，樹著白紗，薄霧靄靄，美輪美奐，一幅天然的山水寫意畫。一踩一個雪窩，咯吱咯吱響。冬雪踩上去是滑的，三月雪卻是澀的，好像踩在潔白的地毯上。畢竟陽氣回歸，地氣已動，雪下面覆蓋的是悄悄消融了的水，太陽還沒出來，房檐上已嘀嗒起水來。干枝上的雪花也只能是曇花一現了。麥苗還能睡個“回籠覺”，天一放晴，麥苗就要睜開惺忪的睡眼，伸個懶腰，趁著春風，趕緊起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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