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鵝洗翅》贅言散文

　　我最近畫畫，畫得昏天黒地，很不想寫文章。但是接到安軍虎先生的約稿信，我不能不動動筆了，因為他是為面對中學生的刊物約稿，而中學生是如饑如渴醉心學習的最為可愛的一群。

　　說起來，《白天鵝洗翅》簡直是在毫不經意間就一揮而就的，似乎比上一趟超市還輕松一些。但是這篇文章偏偏在發表后立即產生了較大的影響，接連有兩三個散文選本都把它選進去了。這種經驗我以前也是有過好幾次的，比如三十多年前我曾寫過一首傳唱很久的歌詞，但那歌詞的寫作時間竟只有十多分鐘，這可以說是靈感暗涌的表現吧。不過在這里我強調一點，即之所以能使這靈感化作文字，還是靠的是多年在文學上的努力。演藝圈不是有一句挺深刻的老話么：“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

　　《白天鵝洗翅》寫出的所有內容，比如那片湖，比如湖邊的無家可歸者和我們中國的探親婦人，比如湖里的鴨鷗魚龜，比如突然飛來的一群白天鵝，比如白天鵝如何洗翅，都是實實在在的真事，不存在一絲一毫的虛構。我只是做了個如實地記錄罷了。可見生活是創作的最可靠的源泉。從我的經驗看，創作散文不應排斥虛構，但如果沒有多少生活基礎，硬是胡編亂造，那是訣然行不通的。

　　寫《白天鵝洗翅》時，我根本沒有考慮過該用哪些藝術手法，只管打開電腦敲打起來。但現在回頭看，還不能不說是很用了一些藝術手法的。

　　比如，一，先抑后揚。文章是對高貴優雅的白天鵝的歌贊，但文章的開頭卻用了好多文字竭力描畫那兒平淡枯燥的情景，盡力渲染它的俗，這就使高雅無比的白天鵝出場的時候，顯現得分外耀眼。這就象繪畫中畫雪一樣，如欲畫出白靜的雪來，就應該先在畫面上用足了黑的顔色。

　　二，大量的比喻和聯想。這主要是用在寫白天鵝的時候。諸如，說白天鵝象白云，雪蓮，小肥羊，一團溫熱的雪，并且說使人聯想到嫦娥，聯想到雪后的茫茫大野，等等。我自己最喜歡的是對白天鵝洗翅的比喻，我把它的翅膀比喻為綻開了的白菊花的花瓣，并且說那花瓣排列有序，說它搧著拍著水花四濺，陽光中，漫天的率真在飛，在跳，在閃閃爍爍。可以說，這是我經過仔細觀察的獨特創造。而這時候的聯想也挺出彩，如，海上明月共潮生。美麗精靈共潮生。輕歌曼舞共潮生。這就為讀文章的人提供了充裕的想象空間。如果不是這樣，而只是老實巴交的白描，或者大喊幾句“好美啊好美啊”，很難想象會能引起讀者的閱讀興趣。

　　三，結尾拓展一步，使文章的內容得到些許升華。但我始終感到，這個結尾還不盡令人滿意。不過文章已經發表了，已經成為一種社會文化存在了，我再修改就沒有多少意義了。想到這一點，我便陡地覺得發表文章應該是一件不可太隨意的事情。往往一篇文章剛寫好，頭腦處于興奮到混沌的狀態，很難秉持理性，因而面對文章，就象情人眼中出西施一樣，左看右看處處動人，好象一丁點兒的瑕玼都不曾有的。所以我想，以后發表前，應該先放它幾天，待頭腦冷靜了好生修改一下，免得發表后遺憾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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