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夢散文

　　所有的燈都熄滅了。清冷而溫柔的月光爬上搖椅上睡著的你的額頭。你覺得一個夢境在綻放，一個無垠的花蕾里走出一個粉嫩的赤足的兒童。

　　你很驚異。想大聲把自己叫醒，卻被一個稚氣的聲音淹沒，："你為什么這樣不負責任地對待身體，讓我在這動蕩不安里閑逛？

　　你說："也許我白天的行李太多，我不能帶它們到眠床上去。＂

　　那孩子攤開雙手：＂放我這兒吧！需要時再來領取。＂

　　你在懷中掏出一團亂麻似的東西，竟也能抓出一兩樣完整的。你抽出一團黑漆漆的東西遲疑地放在那玉蔥般的手上，瞬間不見了。你正詫異。那孩子說：＂你的空虛竟這樣沉重。不過，你放心，我會幫你好好保留。＂

　　你又抓出一團東西扔了過去。孩子笑到：＂你扔不掉你的恨意，那絲線仍纏繞在你的懷里。＂

　　你忽然心生怒意，把所有的東西一股腦兒拋擲。孩子的手攤著，卻什么也沒有。你才發現它們全粘滯在你的手心。孩子走過來幫你厘清。一堆堆碼放整齊。你雖然心存愧意，卻拒絕表示謝意。

　　孩子說：＂好吧！現在你看著標簽來送出你想放棄的東西。＂

　　你才發現每堆事物都有自己的名字。你毫不猶豫把那些寫著黑色名字的憂，悲，懼，惱一下子推了過去。然后望著金色的財富，紅色的希望，綠色的愛意。心想這個夜的夢該有多么瑰麗。你不看那個孩子的表情，急急忙忙把這三樣東西收攏，就要起身離去�？稍趺匆策~不開步子。你只好轉頭找孩子。孩子笑意盈盈地站在你身后：＂你不用難為情，請繼續選擇你要放下的東西，你渴望夢的輕松。自己卻帶這么多行李。有什么意義呢？＂

　　你想財富在我的銀行卡，在我的房子里，在我的錢夾里。你扔出金色的財富，期望得到贊許。孩子沒有表情：＂你很聰明，你以為你給予我的只是一個儀式，接下來，你會把綠色交給我，因為，你堅信我什么也帶不走。明天屬于你的仍是你的。但我有必要提醒你，我不會帶走，但我會清洗，讓它們以新的方式出現。但你需留一件做為你自己的標記，不能交出。＂

　　你迅速地把紅色的希望送出，心想：洗洗而已嗎？搞得這樣煞有介事。愛這種東西最好是獨一無二的。洗得和別人的一樣還有什么意思。

　　孩子意味深長地看了你一眼，轉身離去。你覺得有必要安心向更深的夢中走去，便抬起了腳步。

　　搖椅被弄得"咿呀＂作響。你站起身，窗外的月光被一絲薄云遮蓋，依稀的影子仿佛那掩面而去的初戀拔動了塵封的琴弦。你聽見失去的韻律正在慢慢復活。夜更深了，哪里有什么可愛的孩子？一切都在，沒有被清洗的痕跡�？蓞s又多了些什么？多了些什么呢？又一個不會有夢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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