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之舞散文

　　清秀的河水，沿著潮濕松軟的河岸，潺潺流動，一路綠色，一路歡歌。樹的影子一階一階地隨水流淌，像是老礦工臉上的皺紋在波動。一些青苔掛在河邊邊，極不情愿的流走，像是在和春天的顏色媲美。遇到阻礙物時，河水傳出無序的嘩嘩聲，裝點著春之舞，唱著春之曲。

　　下午的班后時間，看天氣還早，于是沿著礦區外的一條矸石鋪就的干凈小路，徒步急行。落日的余暉，將不遠處的矸石山放大，顯得有些偉岸，建礦四十多年，矗立起來的兩座矸石山，已經被附近的村民用于鋪路、墊院，吃掉了一個，沉寂于地層深處幾千年的石老人，現在又有了新的用場。返青的樹木，齊刷刷地從我的身后溜走。一陣風兒吹來，冬日的殘葉敗枝微微一動，發出沙沙的聲響，似是在與時令做最后的訣別。路邊魚池里，幾條魚兒耐不住寂寞，離開水面，竄上躥下，做著優美的鯉魚跳龍門的超難動作，頃刻間，水面激起浪花，恰似花樣游泳運動員在演習。不等你回過神來，又一條鯉魚騰空而起，嗤的一聲鉆入水底，不見了蹤影。礦山采挖塌陷后，村民們因地制宜，建起了魚池，實實在在的收到了效益。

　　不遠處，麥苗見綠，田地見濕，經歷過冬日洗禮的干枯的一些麥苗葉子，已經主動地退出了競爭，做著陪伴綠葉的夢想。成片的麥地，間成隴，綠油油，生機無限。再過一段時節，要是夜間在麥地旁賞月，一定能聽得到它窸窸窣窣的成長聲，那滋味很有一種滿足感的。因為那是果實的前奏，更是老農的期待。

　　這時，一陣鏗鏘鏗鏘的聲音由遠及近，一列滿載煤炭的火車，發出有節奏的敲擊鐵路的聲音，拉著響笛，疾馳而來。夜色臨近，萬物俱寂，將這聲響傳得老遠老遠。

　　走近了，看著退休的老張師傅，也在靜靜地望著列車，不知道他這時在思索著什么。可不是回憶起在井下挖煤時的景象，因而鬧得眼含熱淚吧。聽老師講過，那年月，基本是炮采，機械化程度不高，一班下來，只有半個眼珠子和一口牙是白的，身體條件差些的定是體力不支，工資收入也不是很高的，有時為了這點炭面面，還得搭上人命。

　　“張大爺，吃過飯，出來溜達溜達。”認識張師傅，自然上去打招呼。

　　“吆，下班走外環，你也走到這里了。”張師傅應道。

　　“身體挺硬朗，今年七十歲了吧。”

　　“七十五了，剛過了生。”

　　“是您老的第二春了，恣悠悠的。”

　　“沒有愁事，自己跟自己過得去，就行。”

　　身旁，留下的是張師傅那清癯利落的笑容。他，順著列車運行的方向，行著注目禮。

　　臨近社區，建筑工地上傳來工人們緊固腳手架叮當叮當的響聲，以及吊車電機運轉的隆隆聲。春日一到，到了熱火朝天加速基本建設的時候了，今年，像礦工一樣，村民也要住高樓，建小區了。工礦農村的日子，在與春天跳舞，在與春色賽跑，在與春日爭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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